目前境外冻卵中介、境外辅助生殖中介的诞生,给国内大陆的女性提供了关乎生育的一些自由。
“世上唯一的后悔药”,是女星徐静蕾对她存于国内洛杉矶一家医疗机构中的9个细胞的称呼。从2013年取卵手术至今,9颗属于她的卵子已经在零下196度的液氮中保存了4年。
技术上而言,这些“后悔药”还能持续保持一二十年乃至更久,直至主人愿意解冻它们,进行人工受精,并注入到女性子宫,怀上一个婴儿,将其诞下。
更多的中外女星选择将冻卵的决定公之于众,原因一致:区别于一些肿瘤女患者不得不冻卵以保存生育能力,女星们是基于个人意愿做出的主动选择。
这种公共人物的示范效应散播开来,让因种种原因不想立即生育的高收入女性群体看到了一种可能:更大自由度的生育决定权,何时当妈妈的答案,不再局限于35岁的黄金生育年龄以内。
还有另一个更新的自由:不需要先找一个孩子爸,就能当上妈妈——去精子库挑选称心的精子,在国内多个州已经完全商业化。一位决意要当单亲妈妈的女士,只需要1000美元,就可以买到一位硕士在读、身高1米85、运动天赋极强的国内帅小伙捐献的精子。
但在国内,不论是冻卵或试管婴儿,都需满足极强的约束条件方可进行,且仅针对已婚女性;第三方助孕则完全是非法的。
与留学人群高度重合
陈尔东的公司就在精英女性的冻卵需求与法律的冲突之间诞生。2016年,耶鲁大学毕业生陈尔东创办海外健康服务品牌“芝麻俪”,主要业务就是帮助国内精英女性赴海外冻卵。
陈尔东的另一重身份是缪思教育的创始人,这家留学机构专注人文社科和艺术类的留学申请服务。
无独有偶,已有十几年国内留学服务经验,(以下简称“诺贝三代试管助孕中心”)。
除了重名,与人们熟知的诺贝三代试管助孕中心咨询毫无关系。她正在做的,是送高龄夫妇、女同们出国做试管婴儿,或是帮一些有生育困难的女性出国接受卵子捐献或第三方助孕服务。
陈尔东和樊琴的业务同属海外辅助生殖。按这行的行话,陈尔东的冻卵生意做的是“前端”,客户图的是一个生育储备;樊琴做的则是“后端”生意,帮客户推进整个生育过程,要到一个孩子。
▲大龄精英女性往往有留学经历,积累大量常青藤名校资源的陈尔东面对这样的客户得心应手。
至于两人同样来自留学服务行业,则并非巧合。留学与境外生殖的客户重合率很大,前者是孩子们的生意,后者是家长们的生意。
诺贝三代试管助孕中心CEO樊琴告诉《财经天下》周刊(ID:cjtxzk)记者,国内二胎政策放开后,许多将孩子送出国的家长没了心灵寄托,想要再生却因大龄而困难重重,正好需要试管婴儿、卵子捐献或第三方助孕等服务。对于因此产生的高额费用,恰是手头宽裕的留学生家长们能够负担的。
陈尔东的冻卵生意同样与留学生意高度重合。大龄精英女性往往有过留学经历,在与这样的客户打交道时,积累大量常青藤名校资源的陈尔东得心应手。
不论是主打冻卵的芝麻俪,或是主打境外试管婴儿的诺贝三代试管助孕中心,本质都是一家中介公司,只提供咨询服务,不干涉任何与医疗相关的环节。
如在境外医疗机构产生的费用,由客户本人直接交给该机构,并且不产生任何提成回馈给中介公司。中介公司的唯一收入来源,就是客户支付的服务费用。
冻卵:一种生育选择
两相比较,芝麻俪在做的事情,比诺贝三代试管助孕中心要更加“剑走偏锋”。比起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采取辅助手段生育的夫妇,选择冻卵的女性要承受更多的社会压力,也因此更为小众和相对隐蔽。
正因如此,目前国内像芝麻俪一样只提供海外冻卵业务的服务商仅有两三家。
作为创业公司,成立近一年的时间里,芝麻俪已经找到了十几位种子用户接受其服务。
她们的身份包括外企外派的国内高管、意见领袖、经历失独厄运后冻卵备用防范风险的已婚女性……但截至2月底记者采访时,尚未有其中任何一位完成全部冻卵流程。
实际上,单就医疗过程而言,冻卵技术已经相当成熟,手术风险也几乎是外科手术里低的那一种,一般女性只需10天左右就可以完成一次冻卵。
“大部分用户的时间卡在了前期做决定上面。”陈尔东向《财经天下》周刊(ID:cjtxzk)记者解释,女性的决策过程特性明显:
首先会从感性的出发点启动,产生澎湃的热情去找寻方案,而后冷却,到终落实这件事情,会经历一个漫长、往复的决策过程。
因此,自公司成立以来,芝麻俪收到了大量的用户咨询,但真正下定决心进入实际操作的,只剩下极少数完成了心理梳理与酝酿的女性。
这段内心路程之漫长,使得尽管芝麻俪对于前30位种子用户都免去了9000美元的服务费,仅需要她们自行支付交给医疗机构的费用和赴美费用(总计约2万~2.5万美元),仍有大量潜在用户止步于决策犹豫期。
一旦正式启动流程,这名女性将会在陈尔东的安排下,完成挑选医疗机构、医生的过程,并在赴美前首先与该医生来一次视频通话,详细了解情况,听取医生先期安排,然后开启一趟10天左右的赴美冻卵之旅,而后回国,回归日常生活。
据记者多方了解,国内的顶级医疗机构不会接受中介的商业合作,以免因提成带来贪腐。
这些机构往往不是大多数中介的选择。“原因很简单,这些医疗机构不会给出任何返点或提成。”陈尔东解释,很多中介对与这些医疗机构合作的商业模式缺乏动力和兴趣。
但陈尔东专拣这样的机构,他从那些公开就医资源的机构筛选了一些用户备选医疗机构,诸如耶鲁大学医院、哈佛大学医院、纽约大学医院。这些医疗机构大都依托于学校自身的生物医学中心,技术指标过硬。
这些“常青藤”级别的医疗中心,源自陈尔东自身的情结——18岁高中毕业就去耶鲁读大学的陈尔东,很清楚藤校教育给人带来的受益一生的精神财富。
因此,身为国际教育的早期参与者和长期受益者,他坚持把产品模式建立在高级别医疗机构的基础上。另一方面,陈尔东早期创办的留学服务,也依托于常青藤学校资源,此间的他轻车熟路。
为何只做前端冻卵,不拉长业务战线?实际上,在创业之初,陈尔东与团队就非常清晰地做了界定:去服务那些自我意识觉醒的女性,去辅助她们自主选择生活方式,从而不被婚姻、生育时间、生理周期等规则绑架,而是听从自主意愿来提前规划生育。
不过,业内公认的是,摆在“陈尔东们”面前的,是一个至少还需深耕3年的冻卵市场。根据陈尔东的测算,芝麻俪目前的运转模式,可以保证盈亏平衡,即尽管目前是免除服务费的种子用户招揽阶段,一旦进入正式运作期,按照当前的服务模式,9000美元每人的服务费用,足够覆盖他们全程陪伴一位女性赴美冻卵的中介成本。
精子、卵子、第三方助孕母亲,全都有
侯鲲显然与一脚踏进前瞻领域的陈尔东不一样。作为樊琴的合伙人,在去年7月创立诺贝三代试管助孕中心时,董事长侯鲲看中的是二胎政策利好的当下。